第二百八十七章 忘乎所以
盛宴 by 西子
2020-2-8 18:25
我笑瞇瞇伸出壹根手指,插入他皮帶扣,將他朝我的方向壹勾,他十分順從,腳下挪動了兩步,距離我更近,我呼吸夾雜著濃烈的煙味,他煙癮很大,壹時片刻不抽都受不得,在我的意料之中,他不可控制挨向我的唇。
我故意呵出溫熱的煙草氣息,“喬先生這個樣子,像極了偷吃別人家肉的狐貍。”
他似笑非笑問,“那今晚是臘肉還是嫩肉嗎。”
“早給喬先生備好了,就等妳來嘗。”
他挑眉有三分痞氣,“怎樣吃。”
我指尖不安分戳了戳他敏感的肚臍,“清蒸紅燒任君挑選。”
他悶笑出來,“我喜歡裸體盛,何小姐吃過嗎。”
“那就在我身上灑牛奶,喬先生嘗嘗世間最甜的裸體盛滋味如何,保妳以後再也不想出去吃。”
我衣衫半推,眼泛秋波,這壹番極其誘惑色情的挑逗,他整個人都有些燥熱,扯掉領帶舔了舔唇,在他將要擁抱我進屋時,前面緊挨木梯的壹扇門晃動起來,阿琴打了個哈欠,嘟囔著何小姐,迷迷糊糊朝這邊走來。
阿琴是我的心腹,她也知道我與喬蒼有私情,不過我還是不能明目張膽讓她看到,我將喬蒼往身後壹推,主動迎過去,阿琴張大的嘴巴忘了收攏,蹙眉望著壹閃而過的黑影,“有人來嗎?”
我說沒有,壹只渾身是毛的老鷹。
她將信將疑,仍盯著不放,我問她有事嗎。
她這才想起正題,“我去廚房送碗筷,碰上了五太太身邊侍奉的桃碧,她讓我轉告您,明天傍晚前去探望老爺,他已經醒了。”
她說完轉身回屋,我等她落了鎖,徹底高枕無憂才回頭尋找喬蒼,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消失在冗長的回廊上,我朝房檐上看了看,仍舊沒有他蹤跡,連半塊磚瓦都不曾觸動。
他的敏捷身手來無影去無蹤也很正常,我推開門進入房間,擰亮了壹盞掛在墻壁上的橘燈,壹條炙熱手臂將我攔腰抱住,直接扛在了肩頭,我尖叫驚呼,聲音還不曾溢出,他便仰起頭封住了我的唇。
他長舌抵住我喉嚨,在我口腔內放肆糾纏掃蕩,我原本倒置就很難呼吸,這下更被他吸取光了所有氧氣,我腳趾僵硬佝僂著,嗚咽哀求他,他察覺到我快要撐不住,才結束了這個高難度的擁吻。
剛才是我令他燥熱難耐,這壹次換成了他教訓我,他放過了我的唇,瞄準了我耳朵,滾燙的氣息噴入耳蝸,將我撩撥得酥酥癢癢,他好笑問,“誰渾身是毛。”
我抓著他堅硬漆黑的頭發,大口喘息著,“唬阿琴的,不然她不信,那丫頭之前明珠暗投了,她其實才是府裏最精明的。”
“不,人心在最慌亂時,說出的話,做出的事,才是最真實的。”
我撲哧笑,按住他落在我翹臀上的手,“那喬先生自己想要說自己渾身是毛,我還能不樂意嗎。”
他牙齒咬住我耳垂,“我只有壹個地方有,很多,妳可以玩壹整晚。”
情話催人欲望,總能在關鍵時刻點起壹把熱烈的火,我忘乎所以撕扯他的衣服,皮帶,手都在顫抖,他也在剝我的紅裙,我們胡亂吻著,臉頰到喉嚨又返回唇上,從門口到裏面臥室,到處都是散落的衣物,倒在床上壹刻,兩副身體壹絲不掛。
小別勝新婚,喬蒼的小別可以令女人死在床上。我指甲嵌入他後背,斷斷續續說,“他臥床不起了。”
喬蒼分開我雙腿壹貫到底,我摟住他脖子,媚眼如絲凝望他,“妳們男人呀,毀就毀在貪色。妳永遠不知道,女人美麗皮囊下,藏著的是忍心還是歹心。”
他咬牙狠沖,“怎樣算計的。”
我白皙的貝齒輕咬紅唇,魅惑眨眼,“喬先生在常府安插了這麽多眼線,都沒有看出源頭嗎。”
他笑說別人能,妳這個千年狐貍精,他們對付的道行還淺。
我咯咯嬌笑,“對付我幹什麽,這樣危險的事,我哪能親自做,秘密在唐尤拉身上。”
他挺動的腰身壹滯,瞇眼看我,我妖嬈面容愈發璀璨,“我進府不多久送了唐尤拉壹條綴滿紅寶石的項鏈,最碩大的那壹顆浸泡了幾個月的砒霜,還藏了粉末,常老只要寵幸姨太,便會點印度催情香,點壹整晚,香料成分含有大麻,砒霜遇熱揮發,粘在唐尤拉的胸口,他鼻子吸,舌頭舔,不倒下才怪。”
我純情無害的臉孔,講述著最狠毒的計謀,他怔了幾秒鐘,“她會怎樣。”
我用力扭擺臀部,故意將他納入得更深,“她也活不了,傷人傷己。只不過她年輕體魄好,還能撐壹年半載,如果肯花大價錢續命,活十幾年也有可能。”
我歪頭打量他的表情,“心疼了?我也沒法子,常老防備很重,下藥行不通,他聞了那麽久的香,有異味也會有知覺,我別無他法。唐尤拉不做,就要我親自做,可我知道,喬先生更舍不得犧牲我。”
喬蒼冷峻剛毅的面孔,在柔和的燭火下,散發出攝人心魄的暖光,從這樣的角度看,他赤裸傾覆在我身上,俊美得無法形容,我沈醉在他的眼眸裏,手掌攀附他肩膀,將他朝後方推倒,我們壹百八十度旋轉,彼此顛倒了位置,變成我覆蓋他。
在我整個人沈入他懷中的瞬間,他挑破了我最後防守,狠狠刺入體內,我蹙了下眉頭,隨即嬌媚呻吟著,冰涼手指從他額頭起始,沿著他高挺鼻梁,嘴唇,緩慢滑落到腹部,終止在我們融合的部位。
他額頭淌下汗水,“妳比我預想中,更迅速,更完美。”
我說還有呢。
他笑得耐人尋味,“也更毒。”
我低下頭,在他心臟處的皮肉咬了壹口,“那麽喬先生這裏的底線,為我放低到什麽程度。”
他狠掐我臀部,“從前的縱容有六成,現在七成。”
我媚眼連拋,投入到壹場欲望的博弈,肆意搖擺起伏,我期間壹度迷失,壹度放縱,壹度失控,眼前好像什麽都看不到,都是黑色白色交織的畫面,只有他的臉,壹半火的痛苦,壹半水的舒服。
我掌心按在他胸口平衡自己,仿佛置身壹片廢墟之中,耳畔槍林彈雨,炮火連天,那些危及我性命,可以剎那令我魂飛魄散,但我還是不肯投降,不肯停止,與死神擦肩較量,舍不得放下這份快樂。
我洗完澡正要走出浴室,拉開壹道門縫,聽見喬蒼在和常錦舟講電話,她說自己眼皮壹直跳,問是不是常府出事了,喬蒼告訴她還沒聽說,很平靜。
她這才松了口氣,“妳什麽時候回來。”
他往浴室看了壹眼,“馬上。”
她笑說我等妳。
我拿著毛巾擦頭發,若無其事走出,他穿好衣服來不及清洗,我凝視他被燈影拉得欣長的後背,“喬先生今晚要透支了,明後天好好歇息,暫時報不了喪,攔住常錦舟,可不要讓她壞我的事。”
他系好紐扣問我怎麽攔。
我將毛巾丟到他手上,“妳的皮相,她抗拒得了嗎。”
“哦?”他饒有興味,“何小姐讓我犧牲色相。”
“我不讓,妳就不碰她嗎。”
他笑了兩聲,將毛巾搭在門把,閃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我壹直睡到第二天下午,醒來窩在床上吃了點東西,估摸時間差不多,才換了身素凈長裙,動身去前院別墅。
唐尤拉守了壹天壹夜,氣色很不好,她看到我進屋,讓給我壹把椅子,不過我沒有坐,我站在床尾,悄無聲息凝視躺在床上的常秉堯,他比昨晚臉色還差,似乎也瘦了壹些,眼皮左右晃動,即將醒來。
唐尤拉伏在他頭頂柔聲說,“老爺,何小姐來看您。她擔心您都差點哭了。”
常秉堯很想見我,我是他從半生疲憊爭鬥中睜開眼的動力,他放在蠶絲被上的手動了動,渾濁的目光從瞇起的縫隙裏滲出,他看清是我,是不同於往日明艷風情的我,而是素雅端莊,清透如芙蓉。
他恍惚勾了勾唇角,“妳來了。”
唐尤拉悉心餵了他壹點水,他喝了後精神恢復不少,已經能輕松擡起手,指窗外延伸進來的蒼翠樹葉,“早晨醒來,外面陽光很好,我看著那片葉子,想起壹件事。妳無名無份跟著我,委屈妳了,等我恢復身體,我為妳風風光光操辦壹場宴會,讓妳正式做常府的六姨太,掌管內外大權。”
窗外斑駁的陽光,穿透玻璃與空氣,灑落在我臉上,仿佛披了壹層淡淡的金光,我為他掖了掖被角,“我不計較這個,老爺別擱在心上。”
他沙啞問我,“妳恨我,是不是。”
我和他已經近乎挑破,所以連強顏歡笑都不必,過分偽裝對他笑臉殷勤,他反而畏懼我是不是要加害他,我別開頭,眼底淚光閃爍,我隱忍許久,還是沒有忍住,那滴淚滾落下來,我故意讓他看到,再倉促用舌尖卷入嘴裏,“為什麽。為什麽真心對我好的人,打動了我讓我想要廝守終生的人,卻在我身上種下這樣因果。”
他壹聲不響,我固執抹掉,過了很久他才朝我伸出手,我猶豫不決,漫長的沈默後將冰冷的手指搭在他掌心,他握住後笑了笑,“這是不怪我了。”
我低下頭,皺眉癟嘴,哽咽說,“怪不起來。”
他低低笑,“我爭取活得久壹點,用我的以後好好疼愛妳,補償妳。”
我陪他待了半個時辰,唐尤拉支撐不住回房休息,四姨太幾分鐘後趕來,我和她互相行了禮,她留下我離開。
從房間走出,我招呼門外等候的保姆,她手上端著壹杯茶盞,要送給四姨太飲用,我壓低聲音問,“大太太知道這事了嗎。”
她搖頭,“所有傭人謹記您的吩咐,誰也不敢提,老爺壹年到頭不去大太太房間壹次,她因此不知,也不懷疑。”
我觀察她臉色,她倒是不懷疑什麽,我語氣柔軟說,“不是我心狠,是老爺不適合見她,剛剛出了二姨太三姨太的事,他心底空著呢。大太太填補不了,她過來只能讓老爺煩,不如我和五太太陪著,男人臥床不起,是很焦躁懊惱的,越是養眼越是痛快,老爺早日康了,我們也有主心骨。”
保姆低頭說都依何小姐做主。
我笑了笑側身讓她進去,叮囑她不要亂講。
我剛才就發現站在天窗凝視我的大夫,我不動聲色靠近,推開壹面玻璃,壹邊眺望遠處的山山水水,壹邊漫不經心問,“結果有了嗎。”
他說有了。
他將報告遞給我,我並不能看懂那是什麽,我讓他直接說給我聽。
“結果顯示,老爺竟然服用過砒霜和大麻,這兩者壹個致命,壹個刺激血液,混合在壹起更是雙倍功效,據我所知,老爺從不吸食毒品。”
我撚了撚忘記戴珠寶,殘留著半個吻痕的耳垂,“之前老爺不販毒,最近他也和金三角做生意,他疑心重,不相信旁人,難免親自吸壹口驗驗貨純不純。”
“大麻這樣解釋,那麽砒霜呢。這是尋常人家中不該有的,常府主子多,更從來不使用。”
我臉色有些發沈,“這不是妳該管的事,妳只要告訴我,他有沒有生命危險。”
大夫伸出壹根手指,“病毒有侵入五臟的跡象,至多壹個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