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壹章 嬌妾成群
盛宴 by 西子
2020-2-8 18:24
她提到我有喜,所有太太都圍攏上來笑著恭喜我,我急忙說八字還沒壹撇,這個玩笑開不得。
那位會相術的太太說她研究這個,買了很多書看,雖然沒有百分百把握,但也八九不離十,讓我最近小心些,留意著有沒有,千萬不能馬虎。
壹個太太從沙發上站起來,笑臉盈盈挽住我手臂,“哎呀,何小姐的命可真是好,年紀輕輕靠上了周局長這樣的大佛,肚子又爭氣,別說壹個原配扛不住,再來十個也不是對手,這是天在保佑呢。”
“其實最可惜周局長的原配,沒了青春做籌碼,架不住何小姐如此漂亮的女人,就算有兒子又怎樣,何小姐不也能生嗎,母親不受重視,孩子能強到哪裏去。不得不說這世道就是靠本事吃飯,有些手段不得不甘拜下風,誰讓自己沒長那能耐呢。”
那名太太壹邊挖苦壹邊盯著我肚子看,手指撫摸著耳垂上的珍珠吊墜,“周局長也四十歲了,生個什麽都歡喜得不得了,他有兒子,何小姐為他添個女兒他正得意,如果再生個兒子做根脈,他還是高興,真是怎麽都好,女人只要得勢,拉壹灘屎都是寶貝。”
這位太太估計是被小三攪得不得安寧,對我敵意很大,說話陰陽怪氣,幾個夫人打了圓場,罵她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,“胡姐都說了這是本事,妳有本事也搞周局長這樣的男人啊,壹股子酸味兒也不嫌寒磣。”
始終沒攙和但就站在旁邊的壹個年輕夫人臉上很失望說,“常老的四個姨太太都沒有露面,我白準備了印度香料,都沒機會送,我家男人還有事求常老呢,他姨太太愛占便宜,下手是百發百中。”
挽著我手臂的太太眼睛壹亮,“印度香料啊,那是好東西,拴男人拴得死死的。聞壹下能搞壹晚上不停。常老的二姨太就擅長媚術,聽說是找西域大師傅學的,進門後把大太太差點逼死,連小她十歲的三姨太都不是對手,被壓得可慘了。”
我疑惑問常老有很多姨太太嗎。
“當然了,澳門賭王還有四房姨太太,哪個都生兒育女了,常老在珠海比何家在澳門牛多了,有錢人做什麽都不過分,沒錢人做什麽都不對。再說常老是什麽人物啊,自己有勢力,女婿又是喬先生,就算四十房,誰敢說個不字?”
男人壹旦有了錢和權,結發妻子就連壹塊餿了的豆腐都不如,他們急著妻妾成群揮金如土,什麽相濡以沫的情分,同甘共苦的恩情,都成了壹口唾沫,吐出去都嫌臟了自己的呼吸。
尤其是依靠老婆發家的,那些事兒提都不能提,是大忌諱,他們最常掛在口頭的壹句話,“我虧她了嗎?我幾倍還她娘家了啊!她現在都什麽德行了,我不也沒離婚嗎,我忍多少年了,我夠對得起她了。”
常老這種身份,有幾房姨太太再正常不過,如果不是念在常小姐的顏面,也許正室早下堂了。
周容深結束了那邊的應酬脫身過來找我,他並不認識這群女人,倒是她們主動打招呼,說周局長春風滿面,壹看就是要大喜的人。
周容深笑說借吉言。
我身旁的太太將我推到周容深懷裏,他伸手把我穩穩抱住,她笑著倚在桌角,“周局長,這次的喜事如果成真,妳怕是要破費不少了。”
周容深沒聽懂她的意思,他低頭問我什麽。
我說她們逗妳呢。
我和這些太太揮手道別,拉著周容深快速離開。
晚宴之後兩天周容深已經買了回去的船票,常老的人再次找到賓館,親自邀請我們到府上用餐。
我們壹再婉拒,可還是架不住對方盛情,說白了不去不行,六個保鏢往走廊上壹站,這面子不給,人也甭想走出珠海。
常府的住宅不是傳統四合院,而是壹座園林,坐落在極其偏僻的壹條湖泊後,門口蹲著兩個石獅子,足有壹人高,三尺款,比任何地方的石獅子都要氣派。幾乎湮沒了府門。
府門高處懸掛兩盞紅燈籠,夾著黑匾額燙金的琉璃大字——常府,乍壹看氣勢凜然,富麗堂皇。
這宅子最難得沒有半點殺氣和淩銳,根本不像壹個黑老大的居所,倒像是書香門第或者皇族後裔。
其實真正混黑道的肚子裏多少有點墨水,也懂得風雅,不是滿嘴爐灰渣子張口閉口罵爹操娘的,相反很幹凈,為人處事笑瞇瞇的,不急不惱,可真怒了,那就是幾十條甚至上百條命。
我隔著車窗將這套四合院打量了幾個來回,問司機是不是仿照蘇州園林建的,他打開車門迎我,笑著說何小姐好眼力,常老的二姨太喜歡依山傍水的宅子,珠海很難找到,常老動用了所有關系在買下這塊地皮,花費上億建造。
又是這位集萬千寵愛於壹身的二姨太,把男人收得服服帖帖,難怪在珠海這麽出名,常老好歹也是女人堆裏爬出來的,能如此疼惜壹個妾,勢必逆天的手段了。
保鏢走到前面推開門,我挽著周容深進去,兩個傭人正站在屋檐下等,說常老馬上下樓,讓我們小坐片刻喝杯茶。
我從保姆手裏接過茶杯,又忽然想起那位太太說我近期會有喜的事,我遲疑了下,麻煩她為我換壹杯清水。
周容深偏頭問我不是很喜歡喝茶嗎,我笑著說最近改了口味,嫌茶水苦澀。
他微微後仰,盯著我的臉看了片刻,“口味改沒改我不知道,圓潤了不少是真的。”
我心裏咯噔壹跳,立刻摸自己的臉,“有嗎?”
他嗯了聲,聲音裏帶著笑意,“是不是太貪吃了。”
我沒由來壹陣慌亂,這幾個月周容深和我做愛沒戴套子,不知是忘了還是覺得不舒服,或者對我的底線放寬了,他既然想娶我,我懷孕也是正常的事。
可我不只和他做了,喬蒼也沒戴套子,而且射得很深,我之前這方面挺不幹凈的,因為壹直沒中過所以也沒多想。
如果之前我特別渴望通過孩子為自己加籌碼,這壹刻我真想祈禱老天別和我開玩笑,千萬不要讓我中。
等了約摸十幾分鐘,常老穿著壹身明黃色唐裝從樓上走下來,他唇角叼著玉煙袋鍋,很是爽朗愉悅的笑聲,周容深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,他們朝對方快走了兩步,握了握手,“周局長肯賞臉,寒舍蓬蓽生輝。”
“托常老的鴻福,有生之年看到這麽氣派的莊園,也是開了眼界。”
常老哎了壹聲,示意我們都坐下,“周局長是隱形富豪,這些客套話別人信,可騙不過我。要不是官場麻煩多,這種住處周局長怎麽看得上。”
“常老取笑,我這輩子受累慣了,不是所有人都有您的好命。”
保姆遞上壹只泡了熱茶的紫金茶壺,常老托在掌心沒有立刻喝,而是將目光移向我,“何小姐喜歡粵菜嗎。”
我說都好,我不挑食。
他很滿意,“不挑食的女人就讓男人省心,我家裏的姨太太,每到飯點都是壹場惡戰,光廚子就請了三個,壹頓略微豐盛的晚餐,從下午兩點開始做,六點都吃不上。”
“能者多勞,常老寶刀未老,姨太太圍著您撒嬌這才有滋有味,即使爭吵也是樂趣,普通人眼巴巴羨慕您的日子,還求不來呢。”
他哈哈大笑,“哎呀周局長,這位何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齒,說話甜到了人的心窩裏啊。”
周容深將頭發抿到我耳後,壹根手指在我唇上碰了碰,“小妮子年輕不懂事,愛貧嘴。”
常老有些遺憾說,“可惜我的姨太太不少,真正像何小姐如此聰明伶俐得我歡心的卻沒有。”
常老話音未落,樓上忽然傳出壹聲茶碗破碎的尖銳響動,接著便是女人淒慘的哭嚎和求饒。
“二姨太您饒了我吧,我真的沒有偷吃,我親眼看到您的黑貓從櫃子裏鉆出來,給我壹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動您的東西啊!”
“妳還嘴硬!櫃子的鑰匙在妳手裏,貓是成了精能遁地嗎?老爺從泰國給我買來的雪燕,妳這種賤命壹輩子都吃不上,妳是不是活膩歪了?我撕爛妳的嘴信不信?”
周容深沈默不語,垂眸看著手裏的杯盞,水面浮蕩著壹層細細的茶葉末,因為二姨太的驚叫和怒罵而時不時發出幾下輕顫。
這樣的悍婦還真是少見,吵得房頂子都塌了,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,誰不願身邊的女人溫順賢惠,在外人面前給自己掙面子,二姨太可是把常老臉色氣得難看。
他將茶壺狠狠撂在桌上,發出砰地壹聲重響,怒斥罵夠了嗎?
樓上的撒潑聲頓時止住,探出壹張女人柔媚嬌憨的臉孔。
當她發現客廳坐著常老,還有兩位客人,立刻收斂了剛才的囂張,笑得萬種風情,“呀,來貴客了,老爺也不告訴我,這是故意看我出醜啊。”
她穿著壹件藕荷色睡裙,兩串細細的肩帶掛著,仿佛隨時都要脫落春光乍泄,她皮膚不白,甚至有些黑,可臉蛋長得很是好看,眉眼深邃像個混血兒。
她朝我點了下頭,目光從我旁邊的周容深臉上掠過,微微停頓了下,笑得更媚,“這是誰啊。”
周容深喝茶沒有理會,她也不尷尬,嬌滴滴坐在常老沙發的扶手上,手指搭在他肩膀,輕輕按摩著,“您嚇了我壹跳,這麽唬著臉幹什麽呀,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。”
“妳知道錯了嗎。”
二姨太說知道了,我就這個脾氣,心直口快,您不也喜歡我直爽嗎。
常老臉上的怒意散去不少,二姨太把茶壺拿起來,吹涼後餵到他嘴邊,常老這時已經露出笑容,向她介紹我和周容深。
我頭壹回見到撒撒嬌就能讓男人失了面子還不怪罪的情婦,這二姨太真是有兩下子,幸好林南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,沒她顛倒黑白魅惑男人的手段,不然夠我喝壹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