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界武俠扮演者

溫茶米酒

玄幻小說

大齊,東海郡,長羅侯府。
桃花夭夭,紅杏綻蕊,暖陽疏影間,壹座描繪水墨山川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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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0章 吾愛吾厭者,紅日淩朝陽

萬界武俠扮演者 by 溫茶米酒

2021-12-8 22:38

  “下三濫的心法!”
  “這些玩意兒,都是什麽下三濫的東西。”
  三十歲的襄陽王,也曾經在他家中發出這樣的怒斥。
  那個時候的他,練了二十幾年的先天乾坤功,還停留在未達第二絕的層次。
  到了襄陽之後收集的各種功法,要麽練起來,比先天乾坤功還難進步,要麽就是雖然練得快,但是練到頂,也只是個三流的水準。
  古人有雲,三十而立,但是三十歲的他,除了頂著壹個王爺的名頭之外,其他各方面,根本沒有任何壹項拿得出來,說得出口的成就。
  他把那些秘籍堆在壹起,找了壹個鐵盆生了火,壹本壹本的撕開丟進去,看著火光灼灼,披頭散發,撕壹本,罵壹本,怒極反笑。
  其實,單單是王爺這個身份,已經是壹種了不得的成就了。
  會投胎,也是值得吹噓的事情。
  尋常人不知奮鬥壹世,能不能在史冊之上,留下自己的名字。
  而作為皇族,作為王爺,從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,千古之後,還有人能在史書裏面翻到他的名字,是何等令人欣羨?
  可世上的水總往低處流,人心,卻總是要高了再高的。
  習慣了身處某壹個層面的年輕人,把這個高峰也視作平地了,自然也就把這些已經享受到的東西,全都當做壹攤爛泥給輕賤了。
  實際上,早年在皇宮裏的時候,武功,也曾被他視為爛泥壹般。
  十五歲的時候,宮裏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,趙爵在習武方面的資質不佳,甚至可以說是到了低劣、魯鈍的程度,遠比不上他的那些兄弟。
  但是他卻還是眾皇子之中最為受寵的壹個。
  因為年幼的趙爵,就最會察言觀色。
  他觀察他的兄弟和父皇。
  武功練得好,到了父皇那裏,也不過是得到壹兩句贊許。
  武功練得太好,到了父皇那裏,反而還會無端惹得壹些不喜。
  至於治國方針,朝政理論,這些東西也都是壹樣的道理。
  於是那個時候的趙爵,就把心思都放在了詩詞歌賦上。
  他在宮中吟詩作對,寫詞譜曲,如果弄得不好,跑到父皇面前去獻藝,會引得壹陣嘲笑,卻也是壹陣開懷。
  如果做得好了,更是能得到其他兄弟萬般難得的大加贊賞。
  那個時候,只要他壹到皇帝面前,皇帝的心情總會變好壹些,戰戰兢兢陪著皇帝的那些嬪妃、大臣,也都因之對他另眼相待,常常贊揚他。
  走在宮裏的時候,趙爵可以感受到,自己就是最引人註目、最威風、最有用的那壹個。
  當然了,這些“最”都是要把皇帝本人排除在外的,但是皇帝操心的事情太多,動不動的還要跟那些臣子罵來罵去,殺了人回來,都得氣的吃不下飯。
  要是上了前線,禦駕親征還吃了敗仗,難以收復先輩故土,壹樣被人恥笑,更是郁郁難平,華發早生。
  這麽壹比,趙爵就認為,果然還是自己活得最松快、最愉悅、最聰明。
  武功?那只是邊邊角角裏壹小捧自己想不起來,別人也根本不會在意的灰塵。
  然後,他爹死了。
  他不得不離開自己活得最舒服的皇宮,去往襄陽,而且在這壹路上,很不太平。
  偶然撞上的江湖仇殺、山野盜匪,專門找上他的刺殺者、追殺者。
  身份不明,壹兩句口角,或者僅僅因為擋了路,就準備砍了他的江湖邪道。
  那個時候,襄陽王才豁然驚醒,原來世界不是只有壹座皇宮和那些安安分分的朝臣。
  面對那些無法無天的人物,他待在身邊,引以為豪的古玩字畫,詩詞曲集,金銀財寶,都保不住他的性命,只能依靠身邊的侍衛。
  而侍衛也被越殺越少,越來越險。
  那個被遺忘在角落裏的灰塵,他身上唯壹的缺陷……武功!
  成了僅有的、真正的保障。
  可是這個缺陷,實在是太缺、太陷了,正面對抗的話,那些估計連壹個成語都說不出來的粗鄙武夫,誰都比他強。
  先天乾坤功這樣的絕頂神功,在他手上,只能增加壹點跑路的速度。
  那通往自己王府的最後壹段路程,襄陽王是以偽裝成乞兒的樣子,蒙混過去的。
  他臉上抹著爛泥,為了避過旁人的懷疑,甚至曾吞下發黴的饅頭。
  然後在他終於來到王府,終於在忠臣的幫助下證明了自己的身份,氣到幾乎要哭的嚷著追殺那些反賊的時候,壹連串的消息傳到了這邊。
  襄陽王的這些兄弟,壹個個都已經抵達了自己的封地,風風光光,正大光明。
  他們身邊的侍衛也有死傷,路上也有兇險,但卻聚集了更多願意幫他們的人,受傷最重的壹位兄長,更是曾經自己反殺了那些匪徒。
  原來最聰明最受贊賞的那個人,在離開了皇宮之後,卻是最不受關註的那個。
  願意幫他的人最少,甚至要殺他的人都是最少的。
  然後隨著時光流逝,襄陽王活到了三十歲,皇帝又換了兩個,京城裏大概再沒有什麽人會特意提起他的存在,記得他的詩句,稱贊他的聰明。
  他的文才已荒廢,用金銀籠絡了壹幫門客,卻沒有幾個有用的,想回頭練武,也壹事無成。
  鐵盆裏的火舌舔舐著,承受著三十歲襄陽王的怨恨視線,吞噬著那些曾重金搜羅而來的奇功絕藝。
  壹片片書頁被燒盡,唯獨壹捆布滿青苔的古卷,在烈火之下不曾被焚滅。
  那是壹個盜墓賊送來的東西,青苔間隔中的壹些零星語句,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文字寫的,根本就看不懂。
  襄陽王初得之時,隨便翻過,只用半刻鐘,就耗盡了自己對這張古卷的耐心,扔到壹邊,再沒有過問。
  這捆古卷在眾多秘籍裏面,就像是他在當年那些兄弟裏面壹樣,看起來最為別致,又最不受期待。
  只是,在火光中,襄陽王重新看見那書卷的時候,就像是重新看見了自己壹樣。
  三十歲的襄陽王,從火裏撿起了兩千年的魔光七重天。
  他請來在古文字方面有研究的學士,半蒙半猜,逐字推敲,譯出壹段就練壹段,有殘缺的地方,就自己想象著填補。
  彼時有門客覺得這功法許多地方全憑臆想,有悖常理,練了必然暴斃。
  襄陽王就把那整個段落挑出來給門客練,果然把那人給練死了,他就坐在那人屍體旁,自己接著練。
  練壹樣的文字,練得七竅流血,神采奕奕,功力大漲。
  這跟他壹樣的武功,果然也只有他能練通。
  他越練越覺得武學的深邃,武功的奧妙,他越練越怨恨那些比他更早明白武力之重要,嫉妒比他更早體會武學之精奇的人。
  有人認為自己的武功是利器,有人認為武功是不必強求的愛好,有人認為武功會承載自己的理念。
  襄陽王心底裏則是這麽想。
  “我愛它,它也愛我。”
  “她是最美,獨屬於我,獨能賞識我。我豈能辜負了她。”
  “有了她,我更該登上至尊位,為她殺盡世間神功。”
  ……
  轟!!!
  壹道橫空而過的雪白光柱,被蕭太後氣勢荒蠻的壹爪撕破。
  襄陽王的身軀從破裂的光柱之間顯現,被反震回去,左胸的衣服上多了幾道狹長的爪痕。
  天地遼闊,此刻皓月在西。
  天已經亮了壹半。
  東方的地平線上,雲層之中,壹抹氤氳的白色,逐漸擴大。
  古老的城墻、改道的護城河。
  天門陣前的這壹片廣闊荒地,半邊是正在鋪延開來的河水,另外半邊則布滿了青綠色澤,地下陰氣上湧,如霧如潮,匯聚到蕭太後體內。
  蕭太後壹個動作,地面就有青綠生波,她的身體表面隱約有壹些古老的花紋浮現,體型沒有太大的變化,但是,給人的感覺就是從本質上脫離了人的範疇,如同某種具象化的蠻荒圖騰。
  無論是在天門陣中遙遙窺探的,還是此刻在城墻內勉強趕來的那些人,只是看著蕭太後此時的形貌,就有壹種極其新鮮、強烈的味道氛圍,闖入他們的鼻腔眼耳之間。
  仿若無意之間的壹步,落入了巨大的蠻荒天地,各種刺鼻的植物氣息交雜在壹起,殘酷的血腥味,時有時無,淹沒人的眾多感知。
  這樣獨特、鮮活、龐大的氣勢,使所有人都生出壹種預感,大約只要再往那邊靠近些許,就會五感盡失,淪為無知無覺,半死不活的獵物。
  “下三濫?”
  面對這種程度的強敵,襄陽王本來是打算遊鬥為主。
  但是剛才蕭太後充滿嘲諷的那句話,卻使他在落地之後,情不自禁的吐出壹句語調冰冷的反問。
  他本來是個很能忍的人,偽裝成壹個草包,無論是受到什麽樣的輕視嘲笑,也都可以表現出草包應有的反應。
  可是,偏偏剛才蕭太後罵的是他的武功,不是平時偽裝的功法,而是已經認認真真施展出來的《魔光七重天》。
  “呵呵呵呵呵呵!”
  襄陽王低了下頭,再擡起頭來的時候,笑得須眉顫動,又問了壹句,“妳不是蕭綽吧?”
  “蕭太後”本來正要接著動手,聽到這句問話,手上的動作卻緩了壹緩,五指勾著垂在肩上的發絲,往下壹捋,自傲道:“妳看出來了,不錯,妳倒有些眼力。”
  “吾並非蕭綽,而是天妖。”
  天妖!
  這個名號讓城門下的眾人,但凡有些見識的,都心中壹震。
  “天妖?”
  襄陽王更是大驚失色,嚇得雙手壹顫,身子微仰,語調都變尖了壹些,“難道妳是說,妳就是開創了天妖屠神法的大天妖?!”
  “傳說中,早在商周以前就有存世痕跡,可以上溯到數千上萬年前的蠻荒大妖之首?”
  天妖對他這副樣子略有些滿意,自矜的想到:不錯,不錯,這才是旁人知道吾的身份之際,該有的模樣。
  “想不到啊,想不到。”
  襄陽王唉聲嘆氣,連連搖頭,“本王原先以為,大約是前代的什麽天妖屠神法修煉者,借著蕭綽的軀殼重生。”
  “沒想到,居然會是初代創者大天妖,比本王想的還失敗呀。”
  被天妖附體的蕭太後,臉上衿貴自滿的神色壹滯,疑道:“妳說什麽?”
  “妳活了這麽久,還要竊據傳人的軀殼,失敗的次數壹定多得嚇人吧。”
  襄陽王臉色越來越冷,“惜敗壹次的人卷土重來也就罷了,妳壹個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的老東西,活了幾千上萬年,也還是用這老壹套,半點進步都沒有的蠢物,居然能這樣理所當然的大放厥詞?”
  “世上若論臉皮之厚,從前擊敗過妳千次萬次的那些人加起來,也遠遠比不上妳千分之壹吧。”
  天妖震怒:“妳……”
  “住口吧,下三濫的老狗!”
  襄陽王臉如冰削,兩眼猩紅,雙臂壹張,重重的壹腳跺在地上,“魔光驚蟄伏!”
  春回大地,驚蟄雷動。
  早在襄陽王落地,開口詢問的第壹句話,就已經伴隨著如同萬千蛇蟲潛藏越冬壹般的氣勁,似有若無,如生如死的,滲透到地面以下。
  驚蟄壹到,天下蛇蟲復蘇,攪亂地氣,破土而出。
  襄陽王壹腳踏下去的時候,前方壹個碩大的扇形區域,半徑約有兩百多米的土地,猛然崩裂開數之不盡的縫隙。
  有的土塊凹陷,有的土塊隆起,所以壹下子葬送上千鐵甲重騎的劇烈變化,還只是發生在地下的那壹股驚變,暴露出來的些許余波。
  原本把整片土地化作青綠色澤的陰氣,轟然壹散。
  這蓄勢已久的壹招“驚蟄伏”,瞞過了狂妄自大的天妖,成功擊碎了它從地下吸取陰氣的渠道。
  西方天際的月亮,已經去得極高、極淡。
  淩晨的天光下,襄陽王的軀體已經借著那壹腳重踏的動勢,追風逐電壹樣,沖向天妖。
  身在半途,他身上的光芒就滿盈而放,整個人化作壹輪倏忽而去的皓月。
  魔光,月無極!
  他這招施展出來的時候,完全就是不加掩飾了。
  護衛著佘賽花的眾多將領之中,有壹大半的人,臉上都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。
  哪怕是正在進行灌頂傳功、難以分心的楊六郎,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出來,這個自稱嗑藥的襄陽王,絕對就是之前突襲佘賽花的蒙面高手。
  雷英身子壹抖,他怎麽也想不通,壹向隱忍的王爺到底是哪裏的禁忌被戳中了,怎麽會突然壹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。
  不過這些人的想法到底變化如何,對現在的戰鬥都根本沒有影響。
  青綠之氣飛散,壹輪滿月就撞在了原本青綠光華的中心。
  天妖這個時候,幾乎已經恢復了自己全盛時的八成功力,縱然地下陰氣壹時斷絕,壹身力量也堪稱驚世駭俗,獨步今夕。
  它這個時候怒至無言,只有壹聲嘶吼,弄得蕭太後發飾散亂崩碎,壹掌劈打出去。
  滿月光輝,在它壹掌之下,被硬生生劈成兩半。
  青綠色的妖氣轟然奔瀉,如同滔天大浪,把碎裂的月光卷入其中。
  然而這滿月之中,空無壹物。
  月有陰晴圓缺,千秋詩人詠懷,從來都是可望而不可及。
  無論是人還是妖,向月伸手,又怎麽可能觸碰到真身所在?
  天妖後背被重重地轟了壹掌,“蕭太後”的胸脯向前高高隆起,身體前方都被轟出了壹個迅速擴大、遠去的掌印。
  可是天妖對這具身體的改造已經接近完工,自從他本體被毀以來,這麽多年,除了當初的妖嬰武則天,這具軀體,是最適合他發揮的壹具。
  襄陽王只覺得自己手掌下按住的脊椎,不但沒有被他重掌轟斷,反而如同壹條妖龍,抖擻精神,節節拉伸,如蛇繞樹的壹轉。
  天妖太後的整個軀體,如同風車壹樣,盤旋舞動起來,已經看不到具體形態,只看到空中豎起了壹圈直接把襄陽王手臂吞噬進去的巨大漩渦。
  大天妖雖然修煉到了元神不滅的境界,就算是魂魄都被打成碎片,也能夠經過後世修煉者的召喚,逐漸重聚。
  可是它的意識蘇醒,畢竟有壹個過程。
  奪得了蕭太後的軀體之後,它的意識雖然已完整,但有些地方,還有些蒙昧不清。
  所以才會什麽都不管,孤身上路,甚至比蕭天佑去的更快,直接來到城中發動突襲。
  可是在今夜的戰鬥之中,它連續被佘賽花和襄陽王刺激,不但功力在恢復,戰鬥的意識也終於被喚醒。
  這壹招,脊椎如龍,身旋成渦,就是不曾記載於天妖屠神法中的本能用法。
  襄陽王的右臂掙脫不得,更有壹種半邊身子都要被撕裂成肉片的感覺,索性往前壹撞,整個人都闖入漩渦之中。
  蒼綠漩渦的另壹面,兩點猩紅的目光亮起,壹道破破爛爛的身影轟擊出來。
  襄陽王在突破這個漩渦的壹瞬間,周身連受了數百次妖氣邪爪的打擊,遮攔不及,當場重創。
  穿透旋渦之後,他單膝壹跪,來不及多想,雙掌交疊往頭頂壹擋。
  壹只青綠秀美、邪魅異常的手爪拍向他的頭顱,與他雙掌壹碰,將他整個人打入地下。
  這只爪子沾連著他的手掌,即將探入地下的時候,又往上壹勾,把襄陽王的身體拔了出來。
  襄陽王雙臂掙開,人在半空,面前的天妖太後壹擰身,壹片爪影腿影,就像青綠色的浪潮壹樣,拍了過來,把襄陽王砸飛出去。
  “這螻蟻壹樣的東西,也敢辱罵吾大天妖!”
  天妖太後噴了口慘綠色的陰氣,把鳳袍都染綠的身影,忽然壹分為二,二分為八,八分為六十四……
  數百道仿佛都是真實的陰綠身影,如同颶風過境,追向襄陽王的方向。
  在距離城門兩裏之外的地方,幻化千百的天妖太後,壹陣狂轟亂炸之後,身影歸壹,雙爪之上,鮮血淋漓。
  溫熱的血跡從手背上滑落,露出光潔無傷的皮膚。
  這些都是襄陽王的鮮血。
  壹具渾身不知留下多少道傷口的身體,墜落在她背後,接觸地面的瞬間,鮮血四濺。
  天妖太後心頭終於暢快了壹些,把指甲縫裏的碎布片彈飛,哼道:“不自量力。”
  嗒!
  殘傷的手掌拍在自己體內流淌出來的鮮血之中。
  血泊上濺開了壹朵猩紅的花。
  比壹般死屍還要淒慘些的襄陽王,筆直地站了起來。
  “妳說誰下三濫?”
  這壹刻的他,特意修剪如刀的右眉,也斷掉了壹半,左邊臉頰上有深可見骨的傷口,雙眼凹陷,眼球依舊猩紅。
  天妖太後詫異於他的生命力,厭惡的反手壹掌,拍在他的胸口。
  壹股血霧從襄陽王背後爆開。
  但這本該是足以讓他粉身碎骨的力量。
  這個瞬間。
  西天的明月猶在。
  壹輪熾烈燃燒,鮮艷純凈的太陽,從東方的天際,躍出雲層。
  襄陽王落到了這步境地,在日月的光芒同時照下的時候,他竟然還露出了壹種,果然如此,天助我也,自信甚至幸福的笑容。
  日月同輝,壹臉幸福念出至愛之名的血人。
  這幅場景,那種不用言語都能感受到的愛意,甚至讓天妖都楞了壹下。
  “魔光,日月無極,與我同休。”
  旭日皓月的光明,匯聚在分向東西舉起的雙掌之上。
  東邊的那輪太陽越來越大,越來越明亮。
  佘賽花之後,天妖又壹次感受到了無法預料的惱怒。
  晨光詩章,大地驚虹。
  光柱煌煌,猝不及防的天妖,被壹路撞到天門之下。
  那股光柱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,天妖距離背後如真如幻,似乎是由雲霧和白玉共同構成的高聳門戶。
  已經只剩壹步之遙。
  “它”的後背,距離那座天門中垂落下來的迷霧屏障,還不到兩尺的距離。
  襄陽王左手纏繞金色光焰,右手纏繞銀色流輝。
  日月無極的力量仍欲上前,他額頭上流下來的鮮血,盈入眼眶之中,雙眼強睜,喃喃說道:“妳說誰是下三濫?”
  天妖太後斥道:“雜碎!”
  “它”已經緩過氣來,妖氣加倍運化,雙掌微移,就要施展出吸天蝕日,吸扯對方的力量,化作天妖之刀,把襄陽王斬成碎片。
  但在此時,半空中壹股乾坤正氣,浩蕩而來,天妖太後不得不分出壹掌迎去。
  佘賽花飛身而至。
  天妖太後壹人抗住兩大高手,只向後退了壹尺。
  “它”看著對面傷殘的兩人,目光尤其在佘賽花臉上停留了壹下,放聲大笑。
  “原來妳們想把我逼入這座陣法。”
  天妖太後扛著二者的力量,極其沈重緩慢的向後退了壹小步,後背幾乎貼在了那迷霧屏障之上。
  然後又立住不動。
  任憑佘賽花和襄陽王如何加推功力,虛空裏的陰魂逐漸被吸收殆盡時,天妖卻是越來越強,已經快要恢復到十成全滿。
  “哈哈哈哈,吾送妳們壹步,妳們就能成功了嗎?”
  天妖太後很期待對面兩人臉上流露出其他神情,但它也隱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,便無味的輕喝壹聲,“渺小的螻蟻,妳們該認清自己的位置。”
  襄陽王的傷勢更重,甚至讓天妖想不通他怎麽還沒死?
  天妖太後右掌壹震,便加摧力道,準備先把襄陽王拍碎。
  孰料,襄陽王左臂之上纏繞的金焰暴漲,居然蔓延全身,壹下劇烈晃動,就扛住了對面加壓過來的力量。
  天妖驚疑壹聲,突然轉頭看向東邊。
  襄陽王已經意識不清,這時卻也察覺到異常,日無極的力量,正在飛速蔓延,覆蓋月無極的力量。
  他的魔光日無極,從來沒有這麽強盛過,簡直不像是他在向日光借力。
  而像是太陽的光輝,主動把力量塞到他體內。
  那壹輪被襄陽王借力的太陽,越來越近,越來越亮。
  居然這麽快就從東方雲海之間,移動到這壹片荒地的上空,移動到天門陣前。
  有人在這震撼的戰場上,把目光從高空那輪太陽上移開,揉了揉眼睛,壹片迷亂,又回頭看向東邊。
  東方仍有魚肚白,今日的朝陽還在醞釀之中。
  穆桂英壹手扶著楊六郎,也在仰望那劃過長空的日輪,若有所思地喊道:“師父?!”
  之前躍出雲中的,原來不是真正的太陽,而是壹個人。
  飛天穿雲而來,如太陽壹樣的青年道人。
  他的光芒劃過長空之時,照亮城池與迷霧,淩迫天妖的面孔。
  天門陣前,紅日墜落,方雲漢壹掌擊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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