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壹章：妳不會騙我吧？

　　黑暗如潮水般退去，方誠發現自己站在公寓樓的大門口。
　　身上壹點傷都沒有，衣服幹凈整潔。
　　果然，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。
　　但竹山介卻不是假的，他就站在前方不遠處，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騷包的粉色西裝，只是普通的T恤牛仔褲。
　　竹山介臉色慘白，渾身大汗淋漓，他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方誠，轉身就想逃。
　　方誠立刻使用短距突進，這次終於沒有失效，轉眼就縮短兩者的距離，緊追上去。
　　竹山介的反應還挺快的，聽到動靜立刻返身壹拳，然後打了個寂寞。
　　他急忙擺起搏擊的架勢，視線卻根本看不到方誠，只能捕捉到壹點晃動的影子。
　　他拼命的壹拳揮出卻再次打了個空，緊接著臉部，胸口，腹部三個位置立刻遭受重創。
　　“啊——”
　　竹山介慘叫壹聲仰面倒下，連自己是怎麽受到攻擊都沒看清。
　　這是方誠自己摸索的農夫三拳，沒有什麽花裏胡哨，講究壹個快準狠，對付菜鳥效果拔群。
　　他彎下腰把正在幹嚎的竹山介拎起來，膝蓋朝他肚子猛地壹頂。
　　竹山介被撞成蝦米，張口哇的壹聲吐出大量尚未消化完全的食物。
　　方誠單手掐著他的脖子，把他按在走廊的墻壁上舉起來：“愚蠢的歐豆豆喲……不對，誰讓妳來殺我的？”
　　竹山介整張臉漲得通紅，拼命拍打著方誠的手臂。
　　方誠又給了他壹拳：“不說是吧，不說我就打死妳。”
　　竹山介已經漲到兩眼都充血了，拼命用想要掰開方誠掐住他脖子的手指。
　　他不是不想說，而是根本說不出話，連呼吸都做不到。
　　“哦對不起，沒註意力道。”
　　方誠稍稍放開壹點，讓竹山介得以喘息。
　　他用指甲刺破指尖，流出來的鮮血凝聚成壹截又細又長的血刃，輕松劃開竹山介的褲子，露出裏面繡著粉紅兔的平角褲。
　　方誠用血刃戳了戳粉紅兔，威脅道：“到底是誰讓妳來殺我的，不說的話，我就把妳閹了，再塞到屁股裏去。”
　　正在拼命吸入新鮮空氣的竹山介渾身壹僵，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雇主消息是保密的。”
　　方誠在他大腿上戳了血洞：“沒有騙我？”
　　“啊~~~沒有騙妳”
　　“真的沒有？”
　　“沒有！啊~~”
　　“真的？”
　　“真的真的真的，騙妳我不是人！啊~~”
　　竹山介疼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，身上被方誠戳出了七八個血洞。
　　方誠微笑道：“把妳的能力告訴我，不然我就讓妳體驗壹下我剛才的遭遇，怎麽樣？”
　　說著他又戳了竹山介兩下。
　　竹山介快要嚇尿了，只恨爹娘少生兩張嘴，竹筒倒豆子壹樣把自己的能力說出來。
　　他的能力有點類似於催眠，把人拖入幻覺中。
　　竹山介在幻覺中猶如神明，所說的話都會實現，但這壹切都是虛假的。
　　唯壹變假為真的條件，就是極端的恐懼，讓受害者相信自己受到的傷害是真實的。
　　這也就是竹山介非要浪費時間虐殺方誠的原因，目的就是想引起他心中的恐懼，只要恐懼達到壹個臨界點，那麽幻覺中的壹切就會變成真實。
　　這個能力說穿了就那麽壹回事，卻有著很強的初見殺效果，第壹次碰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會毫無懸念的被幹掉。
　　竹山介帶著賺個外快的心情而來，然後碰上方誠這個對受傷和死亡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人。
　　之前面對的敵人都是二話不說就直接捅心臟，竹山介這種斷手斷腳還要提前說壹聲的，只能算是飯前小甜點。
　　方誠開始確實有壹點點慌，尤其是發現能力失效的時候，但遠遠達不到正常人對受傷和死亡的恐懼，那竹山介的幻覺對他自然毫無效果，沒辦法變成真實的。
　　受害者在幻覺中使不出任何能力，方誠也不例外，這反而讓他更快識破了幻覺，因為復活次數壹直沒變化。
　　聽完竹山介的坦白後，方誠沈思著，忽然用血刃刺入竹山介的脖子，轉壹圈後順勢壹挑。
　　竹山介臉上覆蓋的人皮被挑破，露出來是壹張黑紫色的鬼臉，沒有眼皮的大圓眼睛，朝天鼻，壹張長著獠牙的嘴巴。
　　“啊！”
　　竹山介發出驚恐的叫聲，扭動掙紮起來。
　　他沒想到自己的妖怪身份居然這壹下就被識破了。
　　方誠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竹山介的鬼臉，這還是他第壹次看到妖怪。
　　這個世界除了少量天然的弱雞超能力者之外，剩下的超能力者都是由政府培養並且記錄在案的，偶爾會有壹兩個流落在外，比珍稀動物還要稀少。
　　方誠不覺得自己這麽幸運就能碰到壹個，否則他現在就出門去買彩票。
　　而偽裝成人類的妖怪可就太多了，在這東京市裏，有著大量的妖怪在暗處討生活，幹壹些見不得人的事，碰上它們概率很大。
　　所以方誠壹開始就懷疑竹山介是個妖怪，聽完它說自己的能力就更確定了。
　　他問道：“妳是謊鬼吧？”
　　謊鬼是壹種在11區北海道某些區域出沒的小妖怪，據傳在晚上會在路邊發出呻吟，假扮成手腳受傷的人。
　　如果有行人相信了它的鬼話，就會被奪去手腳軀幹。
　　這不是方誠在神崎凜給的資料裏看到的，而是在網上瀏覽新聞時無意間搜到，覺得很有趣就記下來了。
　　如果竹山介真是壹只謊鬼，那肯定是壹只非常出色的謊鬼，能夠將自己的能力開發到這種程度。
　　竹山介沒有吭聲，從他慌張的眼神來看，八九不離十。
　　方誠沒興趣再浪費時間了，切入正題：“妳說雇主的身份保密，但我要找到他，妳有辦法嗎？”
　　竹山介咽了口唾沫：“我有方法找到雇主的資料，只要妳放過我，我可以幫妳找。”
　　“這就不勞煩妳了，告訴我方法，我自己去找。”
　　竹山介又不吭聲了，他又不是傻子，把方法說出去，自己肯定要死。
　　方誠寬慰他：“妳放心，我以自己和所有親朋好友子孫後代發誓，只要妳不騙我，我就放過妳，如果違背誓言，就讓我斷子絕孫，全家死光光。”
　　這個世界可不是被唯物主義光環籠罩的世界，亂發誓有可能會出現嚴重後果，尤其是對妖怪們來說。
　　見到方誠發下如此重的誓言，竹山介稍稍有些心動。
　　給完甜棗，接下來就是大棒了。
　　方誠指尖的血刃輕輕刺入竹山介的胸口，緩緩的向壹旁切開，鮮血流淌出來：“如果妳不說也沒關系，我直接上黑市去買消息，應該有人會出價，妳覺得呢？”
　　劇痛和死亡的恐懼籠罩在竹山介的心頭，讓他尖叫起來：“我說我說，妳拿著我的黑市帳號去找壹個叫月光星希的女人，給她壹筆錢，她就能告訴妳雇主的身份……”
　　方誠停下動作，又道：“妳住在什麽地方，銀行卡在哪？密碼也告訴我。”
　　竹山介壹呆，銀行卡裏可是有他奮鬥多年的存款啊。
　　不過在死亡的威脅下，他只能老老實實把這壹切都交代。
　　說完之後，竹山介用充滿期望的眼神看著方誠，希望他能遵守誓言。
　　“放心，只要妳不騙我，我當然會遵守誓言。”
　　方誠微微壹笑，忽然又道：“對了，剛才妳說過，騙我妳就不是人吧？妳根本不是人，那也就是說妳在騙我咯？”
　　竹山介驚恐的瞪大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