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由憐生愛？

　　“我傻？”韓名勁有些不敢相信。沒坐起來，索性接著躺在那。裴秀智咬著嘴唇：“oppa是大壞蛋，卻也是大傻瓜……pabo。”和裴秀智對視，半響韓名勁咧嘴笑了。笑得還真像pabo：“傻就傻吧。挺新鮮的，還有人說我傻。”
　　裴秀智用手拭去他額頭的汗：“不傻，怎麽會去替水晶承擔肇事逃逸的罪責？”韓名勁皺眉：“車是我買的，肇事之前也是我嚇著她了。她出事，我要負責。”裴秀智輕笑：“被風吹下去呢？那麽有能力，地位，什麽都有。那麽霸道囂張，好像什麽都沒法擊垮的oppa……為什麽要從樓上跳下去？”
　　韓名勁壹頓，轉頭瞇起笑眼：“活著沒意思了。壹點挑戰都沒有，要錢有錢，要女人有女人。要什麽有什麽，妳體會不到那種寂寞和無聊。”裴秀智嘟著嘴揪著他的鼻子：“嘴硬的pabo。”韓名勁皺眉拍開她的手：“幹嗎呢？做個鼻子花了好幾百萬美元，妳別給弄壞了。”
　　裴秀智咯咯笑著，半響出神摩挲他的唇。韓名勁下意識張口要咬，裴秀智趕忙拿開：“笨蛋。”韓名勁不耐拽過她的手：“到底聽不聽了！！”裴秀智無奈開口，哄小孩壹般：“聽。妳說吧。”韓名勁呼出壹口酒氣，轉身又要拿酒。
　　裴秀智下意識要阻攔，只是想了想，卻將酒杯拿過來倒滿，遞到他手裏。又是壹口幹。爽快地打了個酒嗝，韓名勁傻笑著：“妳別說，講起肇事逃逸，倒是有了突破了。秀妍姐愧疚，壹邊是弟弟，壹邊是妹妹。妹妹出了這樣的事，弟弟承擔下來。她的心情，我能理解。”
　　“想用身子償還，要不然她能愧疚死。可是，把我當什麽人了？我要吃了誰，早就吃了。還，還用得著這樣。”裴秀智輕聲開口：“所以呢，妳就把秀妍歐尼吃了？”韓名勁撇嘴：“那還留著她嗎？”擺手笑著，韓名勁閉著眼睛：“所以說，有時候我都想揍自己壹頓。壹邊要疏遠，希望只要允兒姐，別讓她委屈。壹邊，壹邊又忍不住，做著各種糾纏她們的事。”
　　嘆口氣，韓名勁仿佛囈語壹般：“漂亮啊。都比小時候漂亮多了。花壹般嬌艷，怎麽小時候我都沒在意這些？太，太小了嗎……我說的是年紀，妳別想歪了。”噗嗤壹聲，裴秀智忍不住笑出來。嗔怪拍了他壹下，然而韓名勁表情卻很認真。
　　“男人，我發現男人都壹個樣。上半身想著不能要，下半身就已經不由自主了。而我就是，就是比較典型的那種。美腿，臉蛋，身材。糾纏那麽久，我就沒忍住。也，也不想忍了。妳，妳想給，我不要妳報答我補償我。我反過來欠妳的，硬要了妳，妳不就，不會負擔了嗎？”
　　“我欠妳們的，至少妳們不難過。妳們欠我的補償我，我，我才會不自在。”裴秀智抿起嘴角，輕聲嘆口氣：“pabo。”韓名勁皺眉瞪著她：“妳，妳沒完了是吧？說幾句就，就得了唄。”裴秀智笑著輕哄：“好好，oppa接著說吧。”
　　韓名勁撇嘴嘀咕幾句，搖頭開口：“還有，還有誰？泰妍姐。我，我最不理解的就是她。也不是，不是非我不可，幹嗎也要纏在壹塊。幾次想好好，和她說，她也不聽。鬧得比誰都兇。可惜……”韓名勁說到這，突然背過身趴在裴秀智腿上：“可惜，我還是制不了她。”
　　噗嗤壹聲，裴秀智捂嘴笑出來。那個聊天室的存在，基本就是這個用途了。裏面的信息簡直是，不止時效性超強，而且超級勁爆。韓名勁的所有事，幾乎都在裏面共享。不知道為什麽，也許是真的因為他的存在，讓眾女單獨和他相處的時候秘辛太多。
　　真人面對反而尷尬。可是用文字交流的時候，卻誰都不顧忌什麽。說的人頂著名字和頭像，說的壹點都不尷尬。聽的誰也沒說被這種勁爆的消息弄得臉紅心跳。而見面了卻反而是壹副根本什麽都不清楚的模樣相對。
　　金泰妍的事，當然也共享了。都說網上性格和真實性格差異很大。至少平時很嚴肅也很懂禮貌甚至對誰都有些防備的金泰妍歐尼，在說出這件事的時候還有點小得瑟和炫耀。不過裴秀智可以想象得到，面對眼前被定義為pabo的這位oppa，她未必就會那個樣子。
　　“還有sunny姐……”裴秀智被重新響起的囈語回過神，看著閉上眼睛喃喃開口的韓名勁：“她很無辜，真的。只是或許就是命運吧，偏偏誰都不懷孕，卻單單是她。如果是別的誰，恐怕允兒姐也都會多少理解壹些。而我，也會察覺壹些。可是，偏偏是她。我就，更不能放手。和她，最不熟。但也更不能因為這樣就放開。我反而，要對她更好。可是，sunny姐真的很好。什麽也不要，哪怕受到傷害是她最大，卻什麽，都不要。”
　　“yuri姐，有意思。毒舌爆發，逼得我跳樓。等我醒來，又把她逼瘋掉。再之後，我就把她治好了。”裴秀智壹楞，表情疑惑：“怎麽治好的？這件事yuri歐尼怎麽都不肯說。哪怕是聊天室。”韓名勁嘿嘿笑著：“我也，不能說。怕她，殺了我。”
　　裴秀智眼睛壹轉，上前將最後壹點紅酒倒進酒杯裏遞過去。韓名勁下意識接過，隨口喝掉。皺眉扯著衣領，胸口的傷疤都有些發紅了。人的體質，有的喝酒皮膚發紅，有的不會。韓名勁的體質就屬於這壹種。裴秀智輕聲開口：“oppa，yuri歐尼真的恢復好快。妳去找她，她就正常了，很神奇呢。”
　　韓名勁擺手：“那是，那是妳不知道，我，我就是趁她精神不正常的時候，把她，把她給，吃了。”“什麽？！”裴秀智捂著嘴，瞪大眼睛看著他，壹臉驚愕的模樣。韓名勁嘿嘿擺手：“真是，還是說出來了。不，不許說，是我跟妳，講的。”
　　裴秀智哪有心思回答他的話，不可思議地看著韓名勁，表情要多怪異有多怪異。韓名勁接著開口：“好了，到了這裏。少時壹大半的怒那，都，都被我吃掉了。秀智，我也累。我只比妳，大兩歲。比她們，平均小兩三歲。我，不願意想那麽多了。而且這時候，就是妳說的心態，也已經，變了。真讓我放開她們和，和別的男人，我，舍不得。而我自己也明白，如果還這麽猶豫，猶猶豫豫地糾纏下去，有可能我真的沒命了。”
　　“所以，不想折騰了。就，就都吃了吧。孝淵姐，吃掉了。什麽狗屁赫才oppa，讓他去屎吧。徐賢姐也吃掉了，不吃都不行，就哭。允兒姐吃了，在那個小房子裏。愛不愛，都不重要了。但我知道，有我在，她心裏不會有別人。”
　　“宋大姐在，在天朝吃的。好吃，大五歲，好吃。嘿嘿。小亞也吃了，大六歲，也好吃，嘿嘿。秀英姐也吃了，喝了酒之後。和現在好像呢秀智。現在呢？還剩誰了？就，就剩忙內了。總喜歡和我鬧，那我就，也吃掉。不是，不是都說我是混蛋嗎？那我就，就吃掉。”
　　“那水晶呢？”裴秀智突然開口詢問，壹直胡亂說話的韓名勁，突然沈默下來。靜靜躺在裴秀智的腿上，韓名勁慢慢睜開眼睛，楞楞地看著前面的桌子：“水晶……秀晶……”裴秀智摩挲他的臉頰：“水晶呢？怎麽不吃？”
　　“我去，去少時她們家裏，騙她們父母，妳都知道吧？去秀晶家裏的時候，妳知道，什麽狀況嗎？我們兩個，玩真心話大冒險。我問她，恨不恨我，她說恨。她問我，絕對不招惹她，否則不得好死。是不是真的。我也說，是。但是，僅限後半句。”
　　裴秀智壹楞，看著突然回身的韓名勁。此時他除了臉頰有些紅以外，可是眼神卻清亮起來。神情也平靜了很多。甚至口齒，都比剛剛清晰。就好像根本沒喝醉壹般。
　　“秀智，妳問我今天叫妳來是什麽心態。我想和妳說聲抱歉。因為說要吃掉妳，其實我心裏，想得卻是她。對誰我都沒有對秀晶那麽愧疚和不舍的時候，可是卻還是用傷害她的方式斷絕了從此以後的所有往來。在公園裏，我陪她玩了壹天。卻要傷害她壹世。在別墅臥室裏我發的壹句誓言被她聽到，之後又要去她家給她的傷害蓋上壹個烙印。”
　　慢慢靠近裴秀智懷裏，韓名勁找了個舒服的位置。裴秀智也不由自主地抱著他的頭，聽著他從懷裏悶聲傳來的話語：“那天我發誓，如果以後我再碰秀晶，我就會不得好死。但是我知道和誓言相關的兩件事。誓言，是真的會應驗的。類似的誓言，之前我立下過。後來，我真的被風吹下去了。另壹件事，就是我預感，我還是舍不得秀晶，總有壹天，我還是會和她糾纏不清。可是，我希望後壹句是真的。不得好死，是我應有的懲罰。留給秀晶的，是不希望她後悔，也不希望，她受到傷害。我能做的，就這麽多了。”
　　慢慢擡起頭，韓名勁的眼神又變得渾濁，喝酒後特有的狀態：“秀智，現在妳能明白嗎？我的回答，算是讓妳了解，我的心態了？”裴秀智輕輕搖頭，將他抱在懷裏沒有回答。喝醉酒的人，本能想找個溫暖的懷抱抱著。
　　韓名勁慢慢的，也就睡著了。但是他不知道，今天的壹席話，讓平時很單純總喜歡笑性格也很直白的裴秀智，第壹次變得思緒復雜起來。在韓名勁慢慢陷入沈睡的過程中，她努力地消化著僅僅用壹瓶酒催發下講出來的這些事。
　　最終消化完，沈澱在心裏，曾經進駐在她內心深處韓名勁的形象，不再是高大全，帥氣，霸道喜歡占便宜卻讓人忍不住想接近的oppa。就好像拼圖壹樣。或者是像魔法壹樣，本來是精美畫報的那個身影，被這些填充補完，成為懷裏有血有肉的人。她的oppa韓名勁。卻也讓裴秀智第壹次理解了他的壹切，總是付出卻不想著自己的pabo。
　　韓名勁永遠也不會知道，裴秀智也不會告訴他。真正愛上他而不是喜歡的壹剎那，就是剛剛的那幾個小時而已。而裴秀智從單純小女孩，蛻變成壹個女性漸漸成熟心思的原因，就是因為她懂得了壹個無法形容的詞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