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官

格魚

都市生活

這天,到處是白光,白得晃眼,白得讓人眼暈,白得像張A4白紙。
陽光下,密密麻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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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1章 返京

高官 by 格魚

2022-1-16 20:17

  郝建年咆哮起來,歇斯底裏,面目猙獰。
  彭遠征跟他頂牛,尚因為是鎮長,黨政領導不和“鬧別扭”的事情雖然不多,但畢竟還是有的。可李雪燕卻只是副書記、副鎮長,居然也敢公開忤逆他的命令、當眾讓他下不了臺——是可忍孰不可忍!
  如果忍了,今後在雲水鎮,他還能呆得下去嗎?
  威信掃地,蕩然無存。
  李雪燕冷著臉,漠然相對。
  她沒有跟郝建年“對罵”,而是用極其冷漠的姿態凝視著郝建年,而沈默本身就是壹種無聲的對抗。無論郝建年怎麽發作,遇到李雪燕的沈默和冷漠,他就無能為力。
  問題的關鍵在於,他驟然發現,雖然彭遠征的人離開了鎮裏,但對於鎮裏的場面還是具有無形的控制力和影響力。現在不僅是他壹系的人馬,就連他麾下的褚亮、閔艷等人也有了搖擺的跡象。
  發現了這壹點,他就不僅僅是憤怒的問題了,還隱隱有些惶恐和無奈。
  養虎為患啊!養虎為患!
  郝建年此刻後悔欲死。
  整個會議室裏回蕩著他嘶啞陰沈的嚎叫聲,李雪燕雙手抱胸,冷視著他;而褚亮等人手裏捏著圓珠筆,或煙卷,有些失神地低著頭,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  這個時候,會議室的門突然吱呀壹聲開了,田鳴露出頭來尷尬地低低道,“李書記,彭鎮長電話!”
  李雪燕俏臉上陡然升騰起壹絲狂喜。而褚亮等人則咯噔壹聲,閔艷捏在手裏把玩的圓珠筆啪的壹聲掉在地上。
  李雪燕再也不理睬郝建年,飛奔而出。壹溜煙跑進自己的辦公室,李雪燕喘息了壹口氣抓起電話聽筒急急道,“遠征?”
  “嗯,雪燕,是我。”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彭遠征熟悉而略帶有磁性的男中音,李雪燕忍不住淚盈滿眶。
  “雪燕……辛苦妳了。”聽到李雪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,彭遠征嘆了口氣道,“我就預感到不好,所以在半路上下了車,找了個地方給妳回電話。這樣,妳也不用著急上火,明天的競標大會繼續按照原計劃舉行,任何人也不可能阻擋!”
  “妳只管按照原計劃組織競標大會就行,其他的交給我來做。至於郝建年,妳不要理睬他,更不必因此跟他發生什麽沖突——秦鳳那裏,我想想辦法。”
  說完,彭遠征又安慰了李雪燕兩句,然後就掛了電話。
  他在火車上接到李雪燕的傳呼和留言,心頭就預感不妙。他等不及到京城,中途找了個大站就下了車,先給馮家打了電話,讓馮家派車來接他,而同時給李雪燕回了電話。
  李雪燕得到彭遠征的準信,心裏踏實了很多。她沒有再去會議室聽郝建年咆哮,而是繼續安排人進行明天競標大會前的最後準備。
  彭遠征緊接著又打了幾個電話,敲定了壹些事情,然後才找了個小飯館點了些酒菜,壹邊吃東西壹邊等待馮家派車來接。其實這裏距離京城已經不遠了,公路直線距離大概只有150公裏的樣子,他估摸著馮家的車兩個小時後就該到了。
  郝建年的“突然襲擊”固然讓他憤怒,但並不覺得意外。因為他早就有著充分的思想準備,隨時等候著郝建年的伺機反撲。
  在彭遠征心裏,郝建年現在已經成了壹只沒有牙的老虎,看上去聲勢浩大怪嚇人的,其實不堪壹擊。
  李雪燕、賈亮這些人恨不能彭遠征立即動用自己的關系和背景,把郝建年給擠兌走,省得留在鎮裏礙手礙腳,總是在背後捅刀子。可彭遠征卻不想這麽做——他固然有能量把郝建年弄走,但從長遠來看,郝建年留在鎮裏對他更妥當壹些。
  他剛剛接任鎮長還不足半年,資歷還是太淺薄。如果把郝建年弄走,鎮委書記也輪不到他來做。然後再從上面空降壹個或者從其他鄉鎮調任過壹個新壹把手來,也未必就是什麽好事。
  再說官場之上,某種角度上說,權力爭鬥無處不在,或明目張膽,或暗生波瀾,回避是回避不了的。壹些時候,那種表面上的壹團和氣,都是假象。而他和郝建年之間,並無實質性的大矛盾,更無深仇大恨,說白了還是爭權。彭遠征爭權是為了無可掣肘地做事,而郝建年則是為了捍衛個人政治利益和無上權威。
  更重要的是,架空郝建年和搞走郝建年完全是兩個概念,如果直接動用非常規的力量把郝建年辦了,貌似讓人敬畏,實則不利於彭遠征的個人官聲,容易引起非議。
  想想吧,壹來就把壹把手給搞跑了——今後還有誰敢跟他搭班子共事?
  所以,彭遠征對郝建年的策略就是:抻壹次頭便打壹次,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什麽時候時機成熟了,自己的資歷也足夠接任鎮委書記了,而輿論更是站在自己壹邊,他便可以當機立斷釜底抽薪了。
  實際上,那種直接架刀子的做法,彭遠征還不屑為之,他寧可溫水煮青蛙,寧可從容布局,設下壹個套讓郝建年自己主動往裏跳。這個過程,本身就是壹種權力漸進的過程。
  傍晚時分,彭遠征坐上了馮家派來的車,然後晚上八點多就趕到了京城。他沒有去馮伯濤家,而是直接坐車進了大紅門之內,去了馮老在大紅門中的“三號院”。
  馮家的子女後輩,除了馮伯林在部隊戰備值班來不了之外,其他都到了。大伯馮伯濤,伯母宋予珍,三嬸壹家子,小姑馮伯霞壹家子,還有自己的母親孟霖。
  馮倩茹在門口接的他。兩人分別了幾個月,再次相見自有壹番欣喜。
  馮倩茹明眸皓齒依舊沈靜安然,只是她的俏臉上隱有壹層薄霧般的黯然。從小到大,馮老太太對她寵愛無比,老人諾打年紀突然摔傷,她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兒。
  “倩茹。”彭遠征輕輕道。
  馮倩茹紅著臉柔聲嗯了壹句,當她發覺對方那只手居然試探著過來要抓住自己的手,她的臉頓時霞飛更盛,呼吸變得急促和緊張起來。
  她和彭遠征雖然心裏都有了壹些靈犀般的默契,但終歸還是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,沒有真正確立關系。
  可久別重逢之下,彭遠征情懷激蕩,微微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。
  咳咳!
  身後突然傳來大伯馮伯濤的幹咳聲。
  馮倩茹立即向壹只受驚了的小兔子壹般跳了開去,避過了彭遠征有意無意靠近過來的身形。彭遠征定了定神恭謹地招呼道,“大伯!”
  “遠征!”馮伯濤微笑著走了過來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路上辛苦了。我跟妳說個事兒。壹會妳奶奶如果問妳願不願意回京來,妳就先答應著——別忤逆了她老人家。”
  彭遠征壹怔,旋即壓低聲音問道,“大伯,奶奶的身體不要緊吧?”
  “倒是沒有大礙。只是她的年紀大了,傷到了骨盆,必須要靜養大半年了。而且,妳奶奶也太犟,在醫院才呆了壹個多月就要回家,妳爺爺沒有辦法,才讓保健局的人在家裏設了病房,安排了醫生護士過來。”
  “妳奶奶年紀大了,希望能看到妳留在身邊,老人的這種感情希望妳要理解。”馮伯濤又叮囑了幾句,“壹會,不管妳奶奶說什麽,妳都要很痛快地答應下來,讓她安心養身子。”
  彭遠征默然點頭。他其實能理解老人的心態,到了她這個年紀,自覺風雨飄搖來日不多了,越是這樣,她越是想把彭遠征這個剛找回來的孫子留在身邊,天天看著——天天看著,還能看幾天呢?馮老太太這兩天躺在病床上天天長籲短嘆。
  家裏本來不想把老人骨折的事情告訴彭遠征,牽扯他的精力;但見老人這般,宋予珍只能打了電話。
  孟霖輕手輕腳地從馮老太太的臥房兼病房出來,望著彭遠征和馮倩茹苦笑道,“遠征,倩茹,妳奶奶讓妳們兩個進去,把我和予珍嫂子都攆出來了。”
  緊接著宋予珍也出來,笑道,“妳們兩個孩子趕緊進去吧,記住好好勸勸妳奶奶,讓她安心養病。”
  彭遠征心頭壹跳,隱隱猜出了些什麽,實際上剛才見到馮老太太的時候,她已經流露出很明顯的意圖。老太太沒有提要彭遠征離開新安回到京城的事兒,由此可見她的心胸遠非壹般老人可比。
  她雖然想把孫子拴在身邊,但更知道,拴在身邊的孫子就會成為籠中的鳥兒,不利於他日後的展翅高飛。
  可老太太卻提起了另外的事兒。她壹手抓住馮倩茹,壹手抓住彭遠征,絮絮叨叨,雖然沒有明說卻暗示兩人要趕緊趕緊——那個啥那個啥的。
  “嗯。”彭遠征答應著下意識地擡頭掃了馮倩茹壹眼,馮倩茹俏臉微紅別過了頭去,徑自先往老太太的房間走去。
  彭遠征沒有猶豫,也跟了上去。
  宋予珍和孟霖交換了壹個會心的眼神,嘴角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。而馮伯霞則在壹旁沒遮攔地大聲說了壹句,“大嫂,二嫂,我看倩茹和遠征這倆孩子對眼了、有門了,妳看倩茹那羞答答的樣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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