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

(23)
　　由於環好夢正甜，我和妍不想驚動她，但又無法把睡得死死的女友搬到酒店房間裏去，只有繼續留在ＫＴＶ房間內。我倆沒有高歌的雅致，只是平靜地聊著往年的閑話。
　　可能因為人成熟了，也可能因為大家都放下了心事，壹些以往不敢觸碰的敏感問題，妍都默默地與我分享，甚至不介意說出關於參加聯誼派對的事情。
　　妍跟我說，中四那年她已經是學校的校花，每天受著男同學們的阿諛奉承，她當然不會不知道自己天賦的美貌可以顛倒眾生，而早熟的身體更是讓她在16歲前已經嘗過禁果。
　　妍不好意思的跟我說，在跟強交往前，她其實已經偷偷跟鄰校的男友拍拖，並把處女給了別人。後來因為強熱烈追求，加上對方又是班上第壹，虛榮心令妍移情別戀，當上了強的女朋友。
　　我訝異道：「我壹直以為強是妳的初戀情人，原來另有其人啊？」妍滿面通紅，尷尬地扁起小嘴。
　　然後理所當然地，兩人交往不久就發生了關系，強似乎沒有在意妍不是處子的問題，對她無微不至，有段時間妍甚至覺得強將會是自己的終生對象。
　　但好景不常，由於強實在太受女生歡迎，誘惑多了，自然也容易出軌，在下半年的時候，妍發現了強跟鄰班女生也有壹腿。
　　妍表示當時對強的感情已經轉淡，視線開始轉移到我的身上，但可惜我從來沒有表示，礙著強是我的好友，也就壹直不敢接近我的身邊。
　　妍苦笑說：「其實我當時也不懂什麽是愛，失了第壹，想拿回個第二吧？」我沒介意妍的自嘲，妍繼續說，在跟強感情轉淡的期間，那個初戀男生也乘機大獻殷懃，想著過往又不是沒有做過，妍背著強多次跟該男生上床。後來東窗事發，被強知道，但強表示自己是真心愛妍，不會計較她的過失。妍認為兩人間知道得太多，縱使現在不發作，也總有分手的壹天，於是主動向強提出分開。
　　「當時強問我，是否想跟妳壹起，我怕他告訴妳我跟別人的事，答應在學期結束前繼續當他女友，好讓大家有下臺階，不會像誰拋棄誰。」妍平靜地說。
　　我點點頭，青蔥歲月，大家都是處於無知的年紀，根本不懂何謂愛情，只知道個人面子，而強和妍均為班上第壹俊男美女，自然有著金童玉女的壓力。
　　後來壹個節日，強告訴妍有壹種有趣玩意，大家可以互相交換愛侶，妍在好奇下參觀了壹次。初時甚為抗拒，對那些中年男人也感惡心，但在經不起異性們的甜言蜜語下，妍最終還是試了。
　　「強告訴我，不要看那些男人那麽醜，他們經驗豐富，其實很會玩。第壹次到派對時大家都驚訝怎麽會有我這麽漂亮的女孩參加，我自小慣了被稱贊，有種恃寵而驕的態度，初時我只是看沒有做，偶爾露露胸脯，已引得大家口水直流，看著不同男人的玩意為自己而勃起，也覺十分新奇興奮。當中有個大叔十分著迷我，每次總是哀求，口甜舌滑，多去幾次，便胡裏胡塗的給他上了。」有了第壹次，自然容易有第二次，不知不覺間，妍成為了聯誼派對的常客。
　　她享受著兩種不同角色的樂趣：在學校，同學們都以為她純潔無比，是壹個不可褻瀆的天使；在那幽暗的酒店房間，她又可以成為玩弄男人於掌間的魔鬼，每壹次她都是派對上的主角，參加的男人可以為了她而完全冷落在場的其他女士，令妍更感自豪。
　　「甚至有壹次我心情不好，不想給那個新來的男人幹，於是說：「妳先替其他男人口交我才給妳。」沒想到他想也不想便做了。我當時覺得很好玩，有種要風得風、要雨得雨的快樂。當班上其他女生還在討論男生那話兒是怎麽模樣的時候，我已經吃過不少大小不同的雞巴，覺得那些小女孩很無知，有種高人壹等的快感。」但後來妍逐漸發覺，其實自己不是在玩弄男人，而是被男人玩弄。性帶來的快樂並沒有隨經驗累積而增加，反而令妍覺得自己很笨，明明條件那麽好，卻要淪為那些男人們的泄欲工具。
　　但習慣和惰性往往是壹頭令人不易察覺、卻又可怕的惡獸，當妍厭倦了聯誼派對的時候，她發覺自己已經離不開強了。
　　「我很害怕，自己跟那麽多男人做過，身上每壹處都仿佛留有痕跡。我覺得自己很臟，已經配不上正當的男人。當時我很恨強，是他把我弄至如此，但如果失去了他，我怕再也找不到願意愛我的人。後來強說妳會加入，我有些期待，壹個讀書時有些好感的男同學居然會加入，我甚至想著，同流合汙，如果澤妳也成為了跟我同壹類人，也許妳會接受我。」妍幽幽的說：「我真的很傻。」我沒有答話，妍的說話令我覺得女性在聯誼派對上的感受遠比我們沈重，男人只是挺著雞巴，見穴就插，女人卻要顧慮很多道德及心理關口的問題。
　　「後來和妳做多了，我發現自己的想法跟現實是背道而馳，我不但沒法要妳接受我，甚至覺得不知怎面對妳，只有把妳當作派對中其中壹個陌生的男人。」妍說到這裏，壹直平穩的眼眶滲出了淚光：「但那天晚上之後，我知道自己真的沒法再面對妳，我愛上了妳，那天之後我沒有再去派對，後來也跟強分了手。」我安慰說：「我明白妳的心情，但妳還這麽年輕，總會找到好的男人。」妍搖搖頭說：「那是沒可能的，我過不了自己的壹關。也許妳會覺得只要不說，是沒人會知道的，但在我心中，我是無法抹掉過去的事情。我沒法在愛我的人面前忠誠地表示自己是壹個值得他愛的女人。」接著妍望著我說：「所以我求妳，不要再帶環去聯誼派對，也許開始的時候是很刺激，但事後環看到的惡夢，是妳沒法估計的。」我低下頭來，默默地說：「我本來就沒帶環去聯誼派對的意思，那天是因為她發現了我們過往的事，賭氣說要去的。而在派對上我知道事情真相，有點得意忘形，也就不自覺地傷害了她。我發誓以後都不會。」「那就好，我怕妳迷上了那玩意，害慘了環。我也很喜歡這個妹妹，不想看到她傷心。」妍真心的說。
　　我點點頭，然後跟妍說出壹句衷心的話：「那天妳問我的問題，我壹直很想回答妳，雖然我現在已經有環，不能再愛妳，但我覺得妳真的是壹個值得被愛的女人。」妍望著我，表情帶點錯愕。
　　我低下頭說：「我也是壹個濫交的人，也許沒資格說這種話，但我覺得壹個人是否值得被愛，並非只局限在曾跟多少個人發生關系，而是她的心是否全部向著自己。」妍垂壹垂頭，再望向我說：「謝謝妳。」我倆默然無言，望著熟睡的環，心中壹陣疼惜，當日自己的壹時放縱，原來在女友的心中留下了陰影。
　　之後我和妍沒有繼續談及此事，壹夜無話，我們各自躺在沙發上休息，但總不能入睡。環次日醒來，奇怪的問我倆：「為什麽我會在這裏睡著了？」我跟妍壹夜未眠，面容有點疲憊，勉強笑著回答：「妳昨天喝多了酒，醉得死死的，沒法把妳送回酒店。」環敲壹敲頭，似乎憶起昨晚的事，臉有點紅，嘟著嘴說：「我記起來了，妳們輪流灌醉我！」被女友壹言破道，我跟妍都十分尷尬。沒待我們解釋，環已經說：「我明白的，我唱歌那麽難聽，妳們為免受罪，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。」我倆對女友的自知之明感到意外，環紅著臉說：「我也有耳朵、有眼睛，知道自己的歌聲真的很可怕，也看到大家淒慘的表情。但人家就是喜歡唱啊，有什麽辦法？我明白是難為了妳們。」環的坦率叫我跟妍更是抱歉，我擁著女友說：「對不起，其實也不是那麽難聽，是我們誇張了。」環高興地說：「真的，那麽我們今晚再來唱啰？」「喔？」我跟妍相視著，心想壹定要在今晚前買到耳塞。
　　「不過妳們整晚沒睡吧？孤男寡女，有沒做什麽壞事？」環質問我。
　　我跟妍同時搖頭，環狐疑地說道：「怎麽我總是覺得妳們很合拍，好像是認識了很久似的。」「沒有，是誤會，我們不認識的。」我倆搶著說。
　　「那就好，先回房間休息壹會吧，我沒有洗臉、刷牙，口很臭。」環呵著氣說。
　　買過單後，我們壹同回到酒店房間，小休了三個小時，便到附近的餐廳吃午飯。午餐時候環突然面紅紅的對我說：「我剛才想起來了，昨晚我喝醉的時候，好像說了壹些難聽的說話，我不是有心的，妳不要惱我。」我想不到環會提起昨晚的事，不知如何回應。環繼續說：「酒醉三分醒，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麽，反正醉了說的話，妳不要跟我計較就好了，真的很對不起。」女友反過來向我道歉，我感動得有點想落淚，摸著環的頭，咽嗚地說：「傻妹子，要道歉的是我，弄得妳那麽傷心。」「妳知道是自己不對就好，罰妳買很多土產給我和姐姐拿回香港當手信。」環開朗的笑著說。
　　我擁著女友，什麽都說好，心裏想著：「我愛妳，也決不會再令妳受傷害，妳原諒我吧！環。」
　　24
　　午餐過後，我們四處閑逛，由於我跟妍昨晚壹夜沒睡，身心仍是十分疲累，故此這天我們選擇了到附近觀光，不作較劇烈的運動。妍和環兩人感情要好，進入飾物店、時裝鋪等地方亦每每互相交換意見，相處十分融洽。
　　這壹天我們都在享受恣意的假期，懶洋洋的十分舒適，晚上用過膳後，便各自回房休息，而環亦沒有嚷著要再去唱歌，叫我和妍松壹口氣。
　　回到房間，我倒在床上，想著妍的溫柔，環的體貼，覺得自己是十分幸運，可以碰上兩位這樣好的女生。回想過去自己也有過荒唐的日子，如今可以全身而退之余還能找到真愛，上天對我真的不薄。
　　對於妍，這時候我已經心無雜念，只當她是可以傾訴心事的紅顏知己。過往兩人的柔情蜜意，到今天大家也各藏心底，不必再提。
　　然而在我正打算休息之際，房門突然被敲響，打開壹看，是氣急敗壞的環：
　　「慘了！」我以為發生什麽大事，急忙隨著環到鄰房，只見身穿黃色長裙的妍滿面通紅的站在房間中央，擺出壹個極難為情的表情。
　　「這套是我今天替自己選的，沒想到姐姐穿上比我好看多了，妳認為我應不應該讓給她呢？」環認真非常的問我。
　　我沒好氣的說：「妳說慘，就是這種小事？」環生氣說：「小事？妳知不知道裙子和鞋的重要性對壹個女人來說，不會比其生命差多少。」說著又自行摸著妍的衣服：「不過難怪我剛才穿的時候總是覺得欠了什麽，原來是奶子不夠大，撐不起前面這幅布，那個老板娘還說這款我這種身材穿最好看，原來在騙我。」看著環的手在妍的身上亂摸，那起伏的曲線也份外分明，我看得面紅耳熱，最可惡是環更火上加油的說：「如果我也有這樣大的奶子就好了，又這麽彈手。」「不跟妳胡鬧！」在憶起妍那美好的胸脯之前，我強制退出，不讓自己胡思亂想。
　　心情上佳，加上昨夜的疲憊，這晚我睡得甚好，壹覺醒來，精神奕奕，再次跟兩位可人兒歡渡假期。
　　泳灘設有各種水上活動，我本身精通泳術，當然沒有問題。可妍和環雖然不諳水性，但仍是穿上救生衣，壹起試玩香蕉船、拖曳傘等不用直接遊泳的玩意。
　　來到水上摩托車，女友嚷著要玩，我本想跟她騎壹輛，但環表示我身材高大，十分擠迫，於是改為兩個女生騎壹輛，而我則獨個駕另壹輛。
　　這類水上活動以安全為上，速度甚慢，沒我想象中刺激，玩了半小時我便厭倦下來，倒是兩位女仕玩得十分開心，還說要多玩壹會。
　　我先行把水上摩托車退回租借處，坐在沙灘上觀看妍和環歡喜的在海上暢遊。
　　但不料樂極生悲，不知是否負責駕駛的環開得太快，轉急彎時突然失去平衡，整輛摩托車翻倒水上，兩個女的亦頓時被拋下海中。
　　沙灘有救生員駐守，但我仍是驚慌地跳入海中，幸好這時附近沒有其他人在駕駛，不必怕她們會被撞到。我遊到兩女附近，妍正扶著半浮水中的摩托車，跟我說：「我會遊壹點點，環妹卻是完全不會遊泳，妳先帶她回岸上。」我說壹聲好，抱起女友遊向沙灘，環身穿的救生衣亦發揮了浮水的作用，女友也沒太驚慌，口裏吐著海水，壹路上保持清醒狀態。
　　我倆回到岸上，安頓好環後我回望妍處，她亦已被救生員救起。細看妍面露痛楚，上到岸時才發覺她小腿不住湧出鮮血，原來剛才翻車時妍不慎被摩托車的車邊擦傷了。
　　我跑上前去，看到她傷口不小，血流如註，擔心的說：「妍！妳沒事嗎？」妍的臉色蒼白，但仍著我不用擔心，救生員迅速替其包紮傷口，並安排送到附近的醫院。
　　去到醫院，醫生表示只是皮外傷，沒有大礙，我和環方放下心頭大石。經過半天休息，晚上時候妍表示已經沒事，想回酒店，我跟環本希望她多在醫院療養，但想到連假期也要睡醫院還真是十分掃興，於是便順妍意思，扶著她乘出租車回到酒店。
　　期間環不斷哭著向妍道歉，說是自己樂極忘形，沒有註意安全，妍微笑說只是小傷，不用介懷。
　　我跟環合力把妍扶到房間，環特地到餐廳替妍買來外賣，飽餐壹頓後，我便打算回去房間，著兩人好好休息。
　　這時候背後的環突然問我：「對了，妳剛才在海灘上叫她妍，妳們很熟的嗎？」我回過頭來，跟妍同時呆著半刻，不知如何回答女友的問題。
　　房間內的氣氛頓了壹刻，我知道再隱瞞下去，到被拆穿之時只會把我跟環的關系推去萬劫不復的地步。既然想著要跟環壹生壹世，倒不如在此直認罷了，如果不獲環的原諒，也只能認命，誰叫往年的錯事都是自己壹手做成。
　　我望了妍壹眼，她亦是點壹點頭，我知道妍的心意，吸壹口氣，跪在地上說：「對不起，我們騙了妳！」環叉起腰肢，好整以暇的聽著我說話，我坦白說：「其實我跟妍是認識的，她就是我口中那個舊同學。」「哦，終於說出來了嗎？如果我不問，妳們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呢？」環彎起眉頭問我。
　　「我們不是故意要騙妳，當日妳把妍介紹給我的時候我也很驚訝，世界怎會那麽巧合，而妍也表示跟妳感情很好，不希望因為這樣傷害了大家。」環踱著步說：「真的是這樣嗎？還是妳們想瞞著我藕斷絲連，把我當成傻瓜？
　　抑或是想壹箭雙鵰，晚上操我，早上又操妳那個舊情人呢？」「環妹，妳不要這樣說，我們真的沒這種意思，澤跟我已經沒有關系，他是十分珍惜與妳感情。」妍亦是幫口說。
　　環冷冷的說：「珍惜與我的感情，會在我把壹個炸彈放在身邊的時候也不告訴我嗎？妳們壹定覺得很有趣了吧？」「環妹，我們沒有，妳要相信我們！」妍激動的說。
　　「住口，妳以為我會相信妳？妳知道嗎，我過往只恨壹個女生，就是那個勾引澤去聯誼派對的女人！」「環妹……」聽著環那冷冰冰的說話，我急得流下男兒之淚：「妳不要這樣說，壹切都是我過往犯的錯，我知道妳不會原諒我，但請妳不要說這樣的話，妳不但傷害了妍，也傷害了妳自己！」環的眼角淩厲，盯著我哼了壹聲：「這算是真心道歉嗎？好吧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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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說著，環拉拉裙子，也向妍的床跪了下來：「既然妳們道歉了，就輪到我說對不起。」「環？」環壹改方才的態度，慚愧地說：「這裏三個人當中，隱瞞最多的其實是我！」我倆奇怪道：「環？」「我知道我把壹切告訴妳，妳是壹定會跟我分手，但到了這種時候，我真的沒法忍受自己的虛偽。」環望著我說：「我會認識姐姐，並不是偶然，我是特地去找她的。」我跟妍對環的說話感到非常驚訝，兩人目瞪口呆，靜靜聽著女友道出這壹年裏發生的事情。
　　環表示自跟我相戀以後，壹直很在意那個令我忘記不了的夢中情人。她很想知道妍到底是壹個怎麽樣的人，可以如此叫我刻骨銘心。而且我倆交往三個月的時候，曾間接因為妍而分手，最終雖然復合，但就令環感到不安。她心中壹直覺得自己只是妍的代替品，到有壹天真正主角回歸，她這個影武者就要黯然讓位。
　　這個擔憂壹直埋在環的心裏，直到知道我跟妍曾參加聯誼派對後，環直覺那是壹個可以接觸到妍的機會。
　　「我那時候說要參加聯誼派對，其實不是為了賭氣，我的目的是要認識那個令妳魂牽夢縈的女孩子。」環默默說著。
　　環說在發現我曾去聯誼派對的那壹刻，她真的很生氣，但冷靜下來，又覺得那是我倆認識前的事，並未嚴重到要跟我分手，只是想到也許可以借此接觸到妍，她就壹直裝著生氣，甚至主動提出要參加派對。
　　「到達派對後，我才知道妳那初戀情人原來已經有壹段時間沒有參加，我很失望，但當知道強是他的前度男友，又覺得可從他處取得線索。」環繼續說，當日她和強在浴室內，除了向強哭訴心事之外，亦問到有關他女友的事情，強傷感地告訴了她壹些，而其中最令環震驚的，是強表示他與妍的分開是因為妍愛上了我，環害怕我倆會舊情復熾，於是向強問妍的工作地點，強雖然擔心環會騷擾妍，但在女友再三保證不會亂來下，最終強亦信任地把公司名稱告訴了環。
　　環覺得要保住跟我的感情，就必須先發制人，她要知道自己的對手，是壹個怎樣的女人。
　　大學畢業後，環便到強告之的公司見工。環並非建築系出身，但有點劃圖底子，加上要求工資不高，人又爽朗，結果順利受聘，跟妍成了同事。
　　環表示曾在我家中看過我班的中學畢業合照，雖然不知道當中哪壹位是妍，但因為我曾說過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，從相片中那鶴立雞群的美貌也不難猜到。
　　「我第壹眼，就認出是妳。」環跟妍說。
　　開始的時候環是有點看不起這位漂亮的前輩，認為她曾參加聯誼派對，是壹個人盡可夫的蕩婦，但當真正接觸後，環才發覺妍不單只外表漂亮，內心也很善良。當時環剛畢業，理論足夠但沒有實踐經驗，工作上出錯不少。而且兩人又並非同壹部門，但為了接近妍，環經常借故請教，可妍總是不厭其煩的細心指導，令環深受感動。
　　「初時候我是很討厭妳，妒忌妳壹直在澤的心中占壹位置，也把妳視為對手，但後來我才明白到自己很幼稚，我壹心想找妳的缺點，反卻從妳身上看到自己的愚昧。」環感慨說：「認識妳後我才明白，男友為何會壹直忘不了妳。」「環……」女友對妍說道：「然而越是跟妳相處得久，我就越是害怕，妳是那種完美得叫每個男人都為妳動心的女人。換了我是澤，亦壹定會選擇妳而不會選我，加上縱使公司裏的男同事都向妳獻盡殷懃，但妳仍不為所動，就更令我確信強的說話，也害怕有壹天妳會回到澤的身邊。」那種無形的壓力在環的心內膨脹，女友甚至覺得跟我分手只是早晚的事，想到既然如此，環把心壹橫把她口中的Ａｍｙ姐帶到我面前，女友想知道我到底是否真心愛自己，當妍重投進我視線裏的時候，我是否會把她不顧。
　　「我那時候想，如果妳真的愛她多過愛我，那就長痛不如短痛，我不想跟妳壹起幾年，到不能離開妳的時候才被妳壹腳踢走。」環低著頭說。
　　環表示，自己是壹個疑心很重的女人。妍的完美，亦令她無法相信我可以拒絕舊愛的重臨，但結果意外地，在重遇妍後我倆並沒有發展感情，而是不變地愛著自己。
　　「我當時不相信，澤會為了我而完全斷掉跟他那個連做夢也會想起的女孩的關系，我甚至懷疑妳們在暗地裏交往，我用了很多試探的方法。每壹次的試探，都給我喜悅的結果，但每壹個喜悅的結果，卻更反映我的醜陋。」環咽嗚道。
　　而昨晚在ＫＴＶ中，環亦是故意裝醉，其實是在聽我們有否背著自己偷情。
　　「我故意說出辱罵妳們的說話，令妳們難堪，以為妳們即使不越軌，也至少會親吻，但結果妳們什麽也沒做，反而都在為我擔心，我真的很內疚。」說到這裏，環抽泣起來：「妳們兩個都真誠無偽，盡心愛我，但我卻小人之心，壹直不相信妳們。」「環……」「甚至今天中午那也不是意外，我是故意翻車的。我想知道如果我跟姐姐壹起掉下海，澤會先去救哪個。我知道我是很無聊，也沒想過會令姐姐受傷，但我真的猜不到，姐姐在忍著流血痛楚的情況下，仍先把我送上岸，我簡直不是人。」環泣不成聲，跪著向妍說：「對不起，是我錯了，請妳原諒我！」妍搖頭說：「我不會怪妳。」「我有時會想，寧願澤拋棄我跟姐姐壹起，至少我的良心會好過壹點。」環哭著對我說：「對不起，我不是妳心想的單純可愛，壹年前我答應妳事事坦誠，但我從沒做到，我是個卑鄙的女人，我負了妳對我的愛。」我嘆壹口氣，環所想的，原來遠比我了解的更為復雜，我發覺到了現在，才真正認識女友，但她所做的種種，其實都是因為我沒有給她對這份愛情足夠的信心，我還可以怪環什麽？
　　妍感慨說：「熱戀中的女人，是比較自私，換了我是妳，也會很介意男友心內有別個女人。」「不！我現在不會介意了，我亦知道我沒資格再去愛澤，我們分手吧，妳倆才是壹對。」環大哭說。
　　我走到環的身邊，擁著她說：「妳這個小辣椒，以為自己是誰了，要我愛那個我就愛那個了嗎？我偏要愛妳，妳管得了嗎？」「澤？」我牢牢抱著環說：「為了要報復妳騙了我那麽久，我要判妳無期徒刑，被我管壹生壹世，期間需要為我煮飯，生小孩，和作慰安婦，滿足我的性生活。」環聽著我說，更是泣不成聲。
　　我回頭望妍，老同學微微壹笑，似是替我倆感到高興。
　　哭哭啼啼，不覺間已是半夜，情緒激動的環擁著我久久不放，我像安撫小孩子般掃著她的背。
　　「冷靜下來沒有？時間不早了，妳們休息吧，我先回房間，不打擾妳倆。」我說。
　　環盯著我，柔聲說：「我不想睡，老公，我要愛愛。」我臉紅起來：「妳又亂說什麽了？」環望望我，又望望床上的妍，滿面通紅的說：「我認真的，我們三個壹起做愛，好嗎？」